五十四帖后,鹃啼五位庵。
有渡不得渡,梦中的浮桥。
——谷崎润一郎
暮年的谷崎润一郎借《源氏物语》终帖创作的小说《梦之浮桥》中,阶段化的谷崎式美学水乳交融。
不同于早期作品中对于美好肉体与官能刺激丧心病狂的推崇与追求,《梦之浮桥》的文字之中,寒冷与风流并存,污秽与文雅相间,故事的多重可能性像几个色彩各异的梦一般缠绕在一起,原本以哀婉感伤的追忆基调为主的叙事风格中似乎又隐隐窥见谷崎式的邪魅与病态。
作者把性心理的隐秘与微妙归还给主人公,转而以更怪诞的笔法在人迹罕至的角落绘下一朵娇艳的恶之花。
他在故事的真实性上不置可否,众说纷纭的传闻为第一叙述勾勒出几个诡谲的影子,却又常常把人物的表情与动作写得稀松平常,如在昨日,影影绰绰的思绪牵引出几个历历在目的瞬间,倒像是一份写给自己的回忆录。
在谷崎润一郎生命中最后的幻梦里,“唯美”的彼岸仿佛就在眼前,却又“有渡不得渡”。
不过,古往今来却也没有哪个作家曾真正“渡”过,紫式部如此,谷崎润一郎亦是如此。因为文学本就是不可测量的。